【叶all/西幻】日出时分·第三章（四）
第二章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如果我说我发了回忆杀的糖你们会觉得甜嘛……ps，下章周六更，最近三次元有点忙，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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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笑载着叶修和黄少天一路飞向荣耀帝国都城。这座没有名字的城市仅是蓝雨镇的一半大，镇民人数也不多，怎么都不像一个都城应有的样子。然而几百年来没有人真正怀疑过这座袖珍城市被定义为都城的意义，毕竟他们从未领略过真正的帝国风貌。
不过，都城内耸立着整个帝国最高的建筑：圣殿。仅仅八层的圣殿高达六十七米，从底层到顶端分别住着七名骑士和主君。圣殿左边是三层高的元老院以及议会厅，右边则是空旷的神庙，供帝国历任祭司居住和占卜。
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里，叶修总是好奇地问王杰希他平日里占卜什么，是不是真的能看透日月星辰所有的奥妙。王杰希摇摇头，说那些所谓的卜算仅仅是从书中学到的一些计算星星运动轨迹或是探测天气变化的规律，虽然重要，倒不用耗费魔力去做什么。比起操控王不留行帮圣殿战斗，他的本职反而简单许多。
君莫笑在帝国广场上停下。
广场旁边围了许多人，却都站的很远，半步也不敢靠近。叶修毫不意外地在他们的脸上看到惊恐，那夹杂着憎恶的恐惧如瘟疫一般飞速蔓延着，将面前那个挥舞着冰霜翅膀、毫无意识的人包裹在里面。
“叶修！”楚云秀的叫声在广场中响起，“这，这是周泽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先阻止他。”叶修没时间过多解释，百花缭乱恰也在此时赶到，而远处天空中，洁白的信天翁已经越来越近。
张佳乐气喘吁吁：“你怎么飞这么快！我……我魔力都快耗光了也追不上……”
“肖时钦呢？”
“说要保护雷霆，八成还没弄清楚状况吧。”张佳乐冷笑一声，“怎么样，咱们几个先上？”
周泽楷的双手伸出，轻轻一挥，一道锋利的白光冲向几人停留的位置。君莫笑和百花缭乱快速躲开，白光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的建筑上，好像是切菜一般将屋子割成两半。
人群中霎时爆发出一声哭号，撕心裂肺地震慑着众人。
周泽楷却毫不在意似的，再次动了动手指，一根冰凌在空气中迅速成形。
“云秀，结界！”叶修大吼。
楚云秀即刻听令，肩上的风城烟雨发出一声慵懒的猫叫——这是他汇集魔力的前兆。很快，可以抵挡多种元素攻击的结界在广场缝合，将战斗状态的几人与外面的镇民分隔开来。
“我们能打得过他吗？”张佳乐嘀咕，扯下腰带将手臂上的伤缠住。
黄少天坐在叶修背后，擦去他头上不停低落的汗水，坚定地说：“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叶修。”
他们曾经历了无数次绝望的战斗，叶修没有一次叫他们失望过。
“主君！”结界外突然爆出一声叫喊，“您一定要赢！一定要保护我们啊！”
“主君陛下！求求您了，一定要打败这个怪物！”
面对镇民向叶修的祈求，周泽楷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冰凌分裂成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影子，缓慢地飘过来，就像鹅毛一样无声无息。
“你行吗？”叶修小声问着，满是汗水的手掌按在君莫笑的头上。
换来的是坐骑有力的吼声。
冰凌瞬间变大，撞击在一起，很快形成一道道厚厚的墙壁。这墙壁还在不断伸延，在头顶和脚下收窄，变成球面，正像叶修前几日讨教过的一样。
既然已经领教，叶修当然不会再给他机会。君莫笑晃了晃脑袋，头顶的绿色光区发出了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威力，而这都是拜蓝雨和它外面的魔怪所赐。
随着冰球瞬间融化瓦解，千机伞也亮成了长矛形态。周泽楷躲闪的速度很快，叶修拼尽全力的每一个攻击都恰恰擦着他的身体落空，而同时他还能恰到好处地躲开张佳乐连续不停的枪弹袭击。
“简直不是人。”张佳乐狠狠唾了一口，将空了的手枪扔在地上。楚云秀不满地看着脚下的垃圾，倒也分不开精神训斥他。
周泽楷，不，应该说是雪女的魔力太强大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不安，甚至是恐惧。更何况，他身体里的不仅仅是雪女。
只有黄少天，他从头到尾一直紧紧贴在叶修身后，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知道叶修一定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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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降临，天色很快暗了下来，结界内的战斗却依然激烈地进行着。叶修、张佳乐和楚云秀的力气已经越来越少，就连握住武器的手也开始颤抖。张新杰在结界外树起一层又一层保护罩，防止无辜的镇民被激烈的魔力卷入纷争。
然而，周泽楷的力量就像用之不竭的海水，始终保持着惊人的速度和准确。在这一点上能跟他相比的只有君莫笑了，噬魔龙依然活力四射地发动着攻击，抓住一切机会发动光束囚笼，夺取敌人的魔力。
一块冰屑在叶修耳边炸开。轰隆一声，外界的声音突然离他远去了。
叶修不经意地摸了一把，笑了笑，把满手的血抹在君莫笑的脖子上，回头安抚焦急的黄少天：“哥没事。”
受伤的右耳疼痛无比，不断地发出轰鸣声，好像里面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横冲直撞寻找出口。君莫笑闻到血腥味登时暴怒，怒吼着吐出一团火球直击周泽楷的头部。
一块手帕贴上鲜血横流的耳朵。
黄少天的手止不住颤抖，却还是小心仔细地擦去叶修脖子上不断淌下的血液。
“哥会赢的。”说话有些别扭，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语言缺了点儿自信。然而黄少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用夸张到走形的嘴巴一字一字地说：“我、相、信。”
叶修紧握千机伞，长矛再次化身为枪，黑色锁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出，击穿周泽楷的右肩，将他整个人牢牢钉在结界上。
“成功了！”张佳乐欢呼。
君莫笑也得意地扇动了两下翅膀，炫耀着他的威力。正是他刚刚的火球攻击让对方有了片刻的僵硬，为自家主人赢得了宝贵的攻击机会。光束囚笼再次展开，魔力开始缓慢地从周泽楷的身上流到君莫笑前额的绿色区域。
然而就在这时，结界晃动了。
楚云秀向外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张新杰，是谁打伤了他……是……是他们！叶修，是他们！”
三人循声望去。
四道光从四个方向攻击着结界。而光束的源头，正是四把镶嵌着水晶的权杖。
那是元老院地位和权利的象征。
叶修眯起眼睛。元老院的四个长老中唯有陶轩是他所熟悉的，也是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个。那家伙平日也算个高雅的贵族，喜欢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喝花果茶，吃刚出炉的芝士甜饼。他从不否认自己身后有着秘密，但对待叶修向来是客气且尊敬的。
楚云秀奋力抵抗。然而她的魔力消耗得太多，很快，结界开始破碎。周泽楷的身体却依然被困在光束囚笼中无法动弹。
陶轩走到战局中央，依旧是那副儒雅高贵的模样。
“叛国者，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叶修皱起眉头：“这说的是谁啊？哥明明在占上风啊。”
“主君，”他恭敬地向周泽楷鞠了一躬，“我们来迟了，很快就帮您出来。”
他向另外三人看了一眼，举起水晶权杖。只是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与其说是保持优雅，倒更像是拖延时间。
黄少天捏了捏叶修的胳膊，“先把他们解决了吧。”
不用他说，君莫笑轻松地将光束分成两个，依次击中四人权杖中的水晶。更多的魔力涌了出来，进入君莫笑的头顶。
只是，陶轩他们，却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反倒带着满足的笑容和观赏般的表情看着自己身体里的魔力被一点点抽离，就好像是重新获得自由的囚犯一般。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周泽楷终于明晰了的神情。在结界被打破时，他露出的不是欣喜而是冷漠，而在君莫笑抽离他们的魔力后，愤怒和绝望同时在他脸上迸发。
哪里不对。叶修暗自念叨，快速将四长老的魔力消除殆尽。
胜利已经不远。
52
二十七天前。
叶修走出寝殿，庄重素净的大门在他身后渐渐闭合。主君寝殿位于圣殿塔的最顶层，他可以在这里眺望天空，观赏着天空术士和坐骑们优雅散步，也可以将目光放在远处，将帝国各方的动静第一时间收进眼底。
然而他最喜欢的，还是在十几万个镇民和术士中，寻找到他思念的家伙，然后目视着他一步一步缩短与自己的距离。
走廊的观景台设计得很漂亮，骑士们有在这里吃早点和晨练的习惯。只是叶修既不像他们那样规律也不够浪漫，到这里的唯一目的不过是等待他久别的爱人。
一枪穿云的翅膀慢慢地在他眼前放大。随后，一双高贵而精美的长靴落在观景台的乳白色瓷砖上。
第一骑士单膝跪在他面前，庄严而轻快地说：“解决了。”
随后他准确无误地落进叶修的怀抱中。
“好想你。”
作为整个帝国最强大的两个战士，叶修和周泽楷很少同时留在都城内。他们带着其余骑士分头执行任务，到森林中猎杀魔怪，保卫周边城镇的安全。很多时候他们中的一个回到都城，另一个则要马上离开，相处的时间可能还不足一顿午饭。
但是，没有人抱怨这些。
“等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叶修吻了自己的恋人。他们确定关系已经几年，对方却依然如最初那样对这样的亲密接触产生羞怯的反应。叶修按捺住心里的躁动，握着周泽楷的手在沙发上坐下，
“到那时，咱们就不用总是分开了。答应哥，再坚持一阵子好不好？”
周泽楷的脸上泛着红晕，却依旧坚定地点头。叶修是他的主君，也是他的爱人，他会无条件答应他的一切命令，为他做所有事情。
“出去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吧。好好睡一觉吧。”叶修轻轻拍着对方，周泽楷的头埋在他肩膀，却很小心地控制着角度，不让过多的重量放在叶修身上。
“什么时候出发？”
叶修说：“等你睡着了就走，这次出去两天，回来的时候应该刚好是角斗日，咱们都得出席。等到了那天晚上，哥带你溜出去玩怎么样？”
“好。”周泽楷毫不犹豫地回答。
恋人声音中透露着一点紧张，不易察觉，却没能躲开叶修的注意。“小周，有什么话想说？”
周泽楷扣住叶修的手心，小声说：“求婚。”
时间一下子凝固了。
叶修手中多出来一个有些老旧的白银吊坠，据说印刻着古老的魔法，可以守护佩戴它的人。然而这样的财富圣殿中数不胜数，叶修当然不会产生半点惊奇。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吊坠对周泽楷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不是说，这是你父母的遗物？”
“对，”周泽楷点头，“最重要的东西。”他指了指吊坠，然后握紧叶修的手。“最重要的人。”
在漫长的战斗生涯中，这是他第三次，在毫无魔力输出的情况下心脏跳得如此之快。
“哥……不是，本来打算那天晚上跟你求婚的，结果……”他用无奈的笑掩盖着久违的激动，“被你捷足先登了。你说哥得怎么惩罚你？”
周泽楷也回报一个温柔的笑：“都好。”
叶修将白银吊坠套在了脖子上。这东西很轻，不算什么价值连城的配饰，此刻对叶修而言却是无价之宝。
“那签订契约吧，小周你可别后悔。”
周泽楷摇摇头，将手绕过叶修的腰，贴在他背上与心脏平齐的位置。
“不后悔。”
“哥也是。”叶修的手选择了对方的后颈。他知道自己有些霸道，但一想到别人会看到周泽楷身上属于自己的印记，他就忍不住欣喜若狂。尽管那个印记只是一个颜色很浅的符号，尽管周泽楷的头发和衣领会牢牢遮盖住这样重要的位置，他还是固执地选择这里。
很快，契约结成。
“哥送你回去吧。”叶修的脸有些烫，他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太过激动，像个总算得到心心念念糖果的小孩子。“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
“下午，元老院召令。”周泽楷说。
叶修啧嘴：“那些老家伙找你什么事？不会又是劝哥打消进攻森林的念头吧。”
“不知道。”周泽楷摇摇头。“写信给你。”
“行，需要哥的话，肯定及时回来。”叶修忍不住又亲了他的额头。他的小周怎么这么可爱，能让英俊和纯真同时在脸上混杂而不显违和。但是不能再贪心了，连续几天的征战已经让他摇摇欲坠。此刻他的爱人最需要的是休息。
叶修走进周泽楷的卧室。这里的上方就是他自己的主君寝殿，两个人闲着时会敲着天花板和地板玩着极其孩子气的游戏，当然更多的时候会拥抱着彼此度过这些漫长而又寂寞的夜晚。他们之间从不曾有秘密，之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早点睡吧。”叶修看着臂弯里的家伙。他此刻满脑子都在想，两天以后该带他去哪里度过他们的新婚之夜呢。
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时他不会想到他即将面对的是背叛和阴谋。
他更不会想到，那个微笑着陷入梦乡的家伙，此刻会安静地躺在他面前，浑身的鲜血像要将自己淹没。
君莫笑发出了一声咳嗽——至少像是咳嗽，雪女的魔力太庞大，他用了很久才吸收干净。整整一天一夜，他和他的主人在这个空荡荡的广场上，面对着叶修曾经的爱人。
“元老院那些家伙已经控制住了。”张佳乐说，“都城的居民张新杰也安置好了，损坏不是太严重，百花已经派人过来帮忙。他……”
“圣殿的地下囚室空着吗？”叶修问。
“空着。交给我吧。另外大孙问你怎么处置孙翔？”
叶修轻轻说：“带回来，让他在自己的房间待着，哥有事情问。”
周泽楷枕在他的臂弯上，那双如黑水晶一样的瞳孔流着血。他的眼神里是绝望，是怨恨，是许多叶修看不懂想不明白的复杂。只有一种情绪，和那个充满着温馨的早晨一模一样。
那是如同拥抱着整个世界般的激动和惧怕。
TBC